當地時間本周六,巴薩將回歸Spotify諾坎普球場。日前,《世界體育報》采訪了老諾坎普球場的設計建筑師弗朗西斯科-米特揚斯的兒子胡安-巴勃羅-米特揚斯。

在蒙特惠奇球場征戰兩年半后,巴薩終于要在周六重返Spotify諾坎普,不知道您是否是巴薩的忠實球迷,此刻是否倍感興奮?
有那么幾年我確實算是巴薩球迷,因為我曾為俱樂部工作過。我參與過草坪下沉2.40米的改造工程、博物館擴建項目、博物館上方包廂的搭建工作,甚至在2010年提出過全場新增四排座位的擴建方案。盡管方案已經獲得許可,但最終沒能落地。我還參與過新球場的設計競標。無論如何,我現在非常開心,因為球場回歸這個懸而未決的問題,早就該解決了。或許俱樂部之前對回歸日期有些過于樂觀,但現在總算順利完成了。
您會懷念老諾坎普嗎?也就是您父親設計的那座球場
毫無疑問,老諾坎普確實需要翻新了,它已經過時了,就是一座典型的地中海風格的球場,只有草坪、看臺、衛生間和小吃攤。過去俱樂部的收入主要依賴會費、季票收入和座位相關收益,但我離開巴薩時,這部分收入占比已經不到20%了,疫情前我記得大概只有12%左右,而且還在持續下滑。足球的商業模式已經變了,球場必須適應這種新變化。
其實早在1980到1982年間加建第三層看臺時,我就意識到必須對球場進行徹底改造,因為當時的擴建為了控制成本,留下了很多隱患,所有改動都對原始球場結構造成了損害。1957年建造時用的混凝土質量,比1980年加建時的要好得多,而且預制構件的幾何結構也存在問題。現代球場需要足夠的內部空間來提供配套服務、VIP包廂等設施,但第三層完全沒有這些功能。
您怎么看待1957年球場的第二層看臺被保留了下來?
我很高興第二層看臺能被保留,這不僅是對其出色設計的認可,更因為它作為巴塞羅那的建筑遺產,是不可以隨意更改的。之前有人讓我修改一份關于文化遺產認定的文件,我在其中詳細論證了這層看臺的設計確實非常出色。第一層看臺在1994年已經做過修改,而第三層正如我之前所說,建筑質量堪憂。不過,球場整體的幾何結構設計非常出色,這也是對我父親工作的認可。
您之前提到曾在福斯特的項目被選中時為俱樂部工作,怎么看待那個項目?
那是2007年的事了。我當時受邀參與相關工作,但并沒有發表具體意見。我不太認同那種將球場僅僅視為一層“外殼”的設計理念。雖然那個項目看起來很驚艷,但實際上并不具備可行性,是個錯誤的方案。它唯一的優點是可以在不影響球隊使用球場的情況下施工,而且帶有福斯特的標志性設計風格,這一點確實很重要,但本質上還是錯的。
因為方案在保留球場原有不對稱結構的基礎上,新增了十排座位,這違背了基本的建筑設計原則。我父親1957年設計老諾坎普時,嚴格遵循了這些原則,不僅完成得非常出色,還打造出了一座獨具特色的球場。福斯特的方案沒有解決視線遮擋的問題,頂棚設計也不合理,幸好最終沒有實施。那些當初批準這個方案的專家們,抱歉,我不得不這么說,他們犯了一個錯誤。
關于2016年您曾與巴托梅烏一起擔任新諾坎普球場設計競賽的評審團成員
是的,第二次設計競賽時,我受邀加入了評審團。那個階段的方案非常出色,執行思路也很清晰。在正式競賽之前,已經進行過一輪篩選和初步設計。俱樂部某位高管信任的建筑師先提交了設計方案,之后正式競賽的規則也變得更加明確。雖然這樣可能會在一定程度上限制創造力和創新空間,但創新往往伴隨著高昂的成本。關于頂棚設計,規則中明確要求選擇實用且合理的方案,不需要刻意創造新的形式。Nikken Sekkei和帕斯夸爾聯合提交的獲選方案,與其他參賽作品的差距非常明顯。
您覺得當年的獲選方案和現在的最終呈現差異大嗎?
我挺喜歡當年那個方案的,還送了一本我父親的著作給Nikken Sekkei的總裁。他還特意去參觀了我父親在20世紀40年代設計的一座房子的大門。那個方案雖然和我父親可能設計的風格不同,但非常優雅,既滿足了所有功能要求,又極具品位。但問題是,現在的項目已經完全不一樣了,失去了原本的優雅感。
我想這是因為俱樂部后來逐漸脫離了建筑師的專業指導,根據自身需求不斷調整方案,導致項目偏離了最初的設計方向。立面上的顏色搭配,抱歉,我不喜歡。這么多顏色混搭在一起,簡直是一場災難。還有所有座椅都采用藍紅色的設計,我也不喜歡。把隊徽分散布置在多個樓層,同樣是個錯誤的決定。
您看得確實很細致,那您支持俱樂部不等工程完全完工就提前回歸球場嗎?
這其實不是問題的關鍵。關鍵在于設定了完工日期卻無法按時兌現。(但)我理解分階段開放的做法。
您對Limak被選為項目建筑公司有什么看法?
沒什么特別的看法。如果這家公司是由高盛這樣的金融機構選定的,那應該沒什么問題。我沒什么可多說的。

您覺得您父親如果看到新諾坎普,會有什么評價?
他會比我嚴厲得多,肯定不會喜歡。把球場內部整體涂成藍色或紅色,這是對建筑本質的歪曲,抱歉,我完全不認同這種做法。
您對老諾坎普落成時還有什么回憶嗎?
當時我才八歲,奠基儀式上人山人海的場景讓我印象深刻。不過這對我來說也不算意外,因為父親早就在家中跟我詳細講解過(球場的設計和建設情況)。科莫并不全是足球迷,而且當時也沒有電視,那是我第一次走進足球場。后來我才逐漸意識到,父親所做的這一切是多么偉大。我至今還保留著一個開幕式的隊徽紀念品。父親當年讓全家人都成為了巴薩會員,我也當了一段時間的會員,但后來發現自己對足球其實并沒有那么大的興趣。
您的父親當年為什么會被選中設計諾坎普?
俱樂部早就有建造新球場的想法了。當時巴薩正在進行主席選舉,其中一位候選人是弗朗西斯科-米羅-桑斯。我父親從小父母雙亡,被米羅-桑斯家族收養。他們原本希望我父親成為一名工程師,但他最終選擇了建筑學專業。后來他成為了巴塞羅那很多人信賴的建筑師。
米羅-桑斯參選時,問我父親是否愿意擔任新球場的設計師,他算是米羅-桑斯的御用建筑師。我父親當時表示需要先做一些研究。米羅-桑斯當選主席后,正式邀請他擔任球場設計師。當時很多人質疑他不懂足球,建議找一位有體育建筑設計經驗的人。父親也意識到自己在足球領域的知識不足,于是開始深入研究相關規范和書籍,還帶著我母親和姐姐去考察了其他球場,總結它們的優點和不足。
他還參加過球場落成后的第一場比賽?
是的。那不是正式比賽,而是1956年建筑師團隊和承包商之間的一場友誼賽。我父親擔任守門員,結果被進了好幾個球。看來他在足球方面確實沒什么天賦,連守門員都當不好。
當他們拆除第三層看臺,恢復球場原始結構時,您有去現場看過嗎?
去過。當時他們在一座天橋上對我進行了采訪,從那里可以清晰地看到整個球場的全貌。雖然感覺有些奇怪,但我非常喜歡以這種方式看到球場原本的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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